【原文】
孟容執昱,貸債令償。不奉詔旨,抑制豪強。
唐許孟容、為京兆尹時,神策軍吏李昱貸富人錢,不償。容收昱械繫,立期使償。上遣中使宣旨,送昱回本軍。容曰:「臣不奉詔。臣為陛下尹畿,非抑制豪強,何以肅清輦下?錢未償,李昱不可得。」上嘉許之。京城震慄。
許止淨謂富人重利盤剝,固為害。而貸者抗債不償,尤為害。故袒護富民,自非良吏。若矯枉過正,袒護貧民,佃田抗租,欠錢賴債,致信用喪失,風俗敗壞,更進一步,即為攘奪。此孟容所以抑制豪強也。
【白話故事】
唐朝的時候,有個名叫許孟容的人,在京城附近的郊區當縣官。有一次,許孟容遇到了一個案子,案情是這樣的:有個叫李昱的人,向一位有錢人借了錢,他仗著自己是個神策軍官,所以一直不還錢給人家。於是,這個有錢人就到縣衙去告他,希望縣官許孟容能為他主持公道。
許孟容經過調查之後,發現這個有錢人說的都是實話,李昱確實是欠了他的錢不還。於是,許孟容就把李昱給關在了監牢裏。許孟容跟李昱說,我給你一個期限,你如果在期限內把借的錢全部還給人家,我就放你出去,不然的話,你就繼續被關在這裏。
神策軍官是直接保護皇宮的,武藝都非常高強。所以,這件事很快就被皇上知道了,於是,皇上派他身邊的太監,帶著聖旨去找許孟容,讓他把李昱放了,送回軍營裏面去。
如果是一般的縣官,接到皇上的聖旨,肯定不敢違抗。但是,許孟容卻跟來送聖旨的太監說:「這件事,我不能聽皇上的。因為,我在離京城很近的地方當縣官,這裏有很多有錢人,也有很多當官的人,如果人人都仗著自己有權或者有錢,想幹壞事就幹壞事,而我卻不管他們,那麼以後無論是京城裏還是京城附近的地區,人們都會胡作非為,那社會就會越來越亂。因此,在李昱沒有把他欠別人的錢還清之前,我是不會放他出去的。」
太監向皇上稟告了這件事,皇上覺得許孟容說得非常有道理,就同意了許孟容的做法,而且皇上很佩服許孟容有這樣的智慧和膽量。
於是,這件事傳遍了京城。許孟容的衷心義膽,震懾了所有人,因為有這樣一位忠心而廉潔的官員,從此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不敢再隨意做違反國法的事情了。
清末許止淨曾對此評論說:富人常常重利盤剝,因而造成危害。但借錢的人若抗債不還,則危害更甚。所以說袒護富人,當然不是好官。但是若為此矯枉過正,過分袒護貧民,導致佃農抗租,欠錢賴債,最終使得人們喪失使用,敗壞了風俗,甚至更進一步,發展為掠奪,那就更可怕了。這也正是許孟容秉持公正、抑制豪強的初衷。
(改編自蔡振紳先生編著的《德育課本》初級第二冊忠篇《孟容制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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