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孝哉閔子,衣蘆御車。感父救母,千古令譽。
周閔損、字子騫。早喪母,父娶後妻,生二子。母惡損,所生子衣綿絮,而衣損以蘆花。父令御車,體寒失靷。父察知之,欲逐後妻。損啟父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父善其言而止,母亦感悔,視損如己子。
李文耕謂閔子留母之語,淒然藹然,從肺腑中醞釀而出。雖使鐵石人聞之,亦為惻惻心動。何其天性之厚且純也,卒之全母全弟全父。一家太和之氣,直從孝子一念懇惻中轉回,為子者其三復之。
【白話故事】
周朝時期,孔夫子有很多德行出眾的學生,其中魯國的閔損,字子騫,以孝順聞名。
閔損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幸去世了,他非常傷心。後來,為了更好地照顧年幼的閔損,父親又娶了一位妻子。繼母很快生了兩個弟弟,閔損很高興,常常帶弟弟們一起玩,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來幫著照顧他們。
有一天,父親要外出一段時間,就把閔損託付給繼母照顧,並叮囑閔損在家要聽母親的話。閔損愉快地答應了並請父親放心外出。因為弟弟們還小,閔損每天勤快地挑水、砍柴,家裡所有的重活幾乎都落在他一個人肩上,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有時他看到弟弟們玩耍,也很想去玩一會,可是繼母總是提醒還有很多活要做,閔損就恭恭敬敬地聽話,繼續努力幹活。吃飯的時候,繼母帶著弟弟們圍坐在飯桌邊熱熱鬧鬧的,只閔損端著碗裝些簡單的飯菜坐在一旁吃。看著繼母對弟弟們那麼疼愛,他不禁想起了生母在世時對自己的教誨。
小時候,有一次閔損頑皮爬樹去捉樹上的小鳥。母親很著急地喊:「孩子,當心,快下來吧!」可閔損卻沒有理睬,執意往上爬,結果一不小心摔了下來,傷到了手。母親心疼極了,趕緊給自己受傷的手敷藥,還提醒說:「孩子,要記得『父母呼,應勿緩』」。閔損馬上知錯了,回應母親說:「父母命,行勿懶,父母則,須敬聽……」
可是,如今母親現在已經不在了,閔損不禁眼裡湧出淚花。這時,繼母要他吃完飯快點去後院繼續做家務。冬天即將來臨,晚上他也要劈柴備用,他恭敬順從地答應了,做起事情來還是非常認真。一天晚上,閔損劈柴累了,忍不住趴在木頭上打瞌睡,被繼母看見了,遭到責駡,他馬上認錯並接著幹活。
日子過得很艱辛,閔損卻秉承著生母以往的教誨,無怨無悔地承擔著照顧家庭的重任。一天他一大早就上山砍柴,下山時不小心狠狠地摔了一跤,於是步履艱難地把木柴背回家,但體力不支,快到家門口時摔倒在地上。繼母看見了,拿了個小小的青果子給他吃,要他吃了趕快再去挑水,一轉身回房間卻又拿了兩個大大的紅蘋果給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吃。閔損繼續任勞任怨地挑水,沒有不滿。
很快,冬天到了,下起了大雪,兩個弟弟都穿上了嶄新的棉衣,但是閔損身上依然還是那件薄薄的單衣。鄰居們看著閔損忍著寒冷還在戶外艱難地幹活,忍不住議論紛紛,說繼母只疼愛自己的孩子,心太黑了。繼母聽到後,為了掩人耳目,心生一計,用蘆葦絮給閔損做了一件看起來比弟弟們的棉衣更厚的衣服。可是這蘆葦棉衣一點都不保暖,穿了和沒穿一樣,閔損穿上依然很冷卻也毫無怨言。
父親終於忙完了外面的事,駕著馬車回家了。一家人都非常高興,閔損趕緊迎上前去牽馬,請父親進屋喝水。父親看到閔損和弟弟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誇獎繼母把孩子們照顧得好,也特別問起閔損是否有過錯失禮之處。繼母藉機告狀說閔損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父親於是請繼母嚴加管教。
快過年了,父親帶孩子們出去採購年貨,閔損穿著看似很厚的蘆葦棉衣給大家駕車。寒風中,他凍得哆哆嗦嗦的,手臂越來越僵,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韁繩,馬兒亂跑起來,車子顛簸得把弟弟們都嚇哭了,好不容易拉住韁繩,馬車才停了下來。父親看閔損這麼大了,連駕馬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非常生氣。閔損雖然很冷,但不敢告訴父親「蘆葦衣」的實情。父親看著他哆哆嗦嗦的樣子,更生氣了,想起繼母告狀說閔損「偷奸耍滑」,忍不住拿起馬鞭打閔損,他只是乖乖跪在那裡任父親責打。可沒想到鞭子抽打在閔損身上,他的棉衣破了,裡面竟然飛出來蘆葦花。父親這才知道實情,忍不住心酸落淚,連忙拉起閔損回到車上。
父親帶著孩子們回到家裡,生氣地質問繼母為什麼給自己生的孩子穿絲綿的棉衣,卻給閔損穿蘆葦絮的棉衣?繼母一時心虛,吞吞吐吐地辯解。父親更加氣憤,立刻寫下休書與繼母一刀兩斷,並要她馬上離開!繼母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連聲哀求,並要馬上改過給閔損重新做絲棉的棉衣……父親想著閔損在三九嚴寒天裡差點被凍死,根本不理會繼母的哀求,讓她從今以後再也不許踏進閔家半步。
閔損在一旁也驚呆了,馬上上前勸慰父親。他雙膝跪下,誠摯地說:「孩兒我替母親向您求情,請您原諒母親!如果您今天趕走了母親,撇下我和弟弟們,豈不更加可憐?『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如果母親不在了,兩個弟弟也會受凍挨餓呀!」繼母聽了,羞愧難當,流著淚摟住閔損懺悔說:「孩子,你對母親非常孝順,是我太偏心眼,沒有好好照顧你!你不但不記恨,反而替我求情,母親以後一定加倍疼愛你,就是弟弟們不穿也要給你穿!」弟弟們也忍不住過來抱著母親和哥哥哭成一團。父親見到此情此景,看到了繼母要改過自新的真心,心也軟了,於是答應再給她一次機會。繼母從此對閔損和兩個弟弟一樣的慈愛,一家人也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閔損謹記生母的德行和教誨,用至純至善的孝心去寬容理解,感動了繼母,也維護了家庭的和睦與幸福。「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這句話因此流傳千古。閔損長大後,跟著孔夫子學習,也成為一個德行很高、仁政愛民的地方官,造福了一方百姓。
(故事情節參考東聯動漫出品的中華德育故事之《閔損蘆衣》)
(圖片來源:東聯影視動漫公司出品的大型系列德育類動漫《中華德育故事》閔損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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