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览宴居。以礼自整。不责妻孥。免冠内省。
【原文】
汉仇览、一名香。为蒲亭长。劝人生业农事毕,乃令子弟还就学。其剽轻游恣者,皆役以田桑,严设科罚。平日宴居,必以礼自整。妻子有过,辄免冠自责,妻子庭谢。候览冠,乃敢升堂。三子皆有文史才,元最知名。
石奋子孙有过,不责子孙,而以对案不食化之。仇览妻子有过,不责妻子,而以免冠自责化之。陈元母告元不孝,览以教化未至。亲到元家。为陈人伦孝行。元卒成孝子。其礼教之化人。诚足为后世法。
【白话故事】
汉朝时,有个人姓仇,名叫“览”,字“香”。古时候,人们都特别尊敬父母,为了让每个人都明白父母是对我们恩惠最大的人,古人想了很多简单的办法来突出这一点,其中的一个办法就是,让父母对我们的称呼跟其他人不同。
怎么不同呢?古时候,每个人出生以后,父母都会给他取一个“名”,这个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只有他的父母可以直接叫他的名。等他慢慢长大,读了圣贤书,品德高尚当了官,有能力照顾一个地方的百姓时,就不光父母可以叫他的名,他的长官和国君也能叫了,但是除此以外的其他人还是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否则就会被看作是特别不礼貌的行为。每个人20岁成年的时候,一般就会让他给自己选一个“字”,之后他的亲戚、朋友和同学都用他选的这个“字”来称呼他。所以只有父母和长上才能叫他“仇览”,他的同学只能叫他“仇香”。古人平时就用这些生活不同细节,来表达对父母和长上的尊敬之情。
话说这位仇览,学习非常勤奋,他发现古圣先贤早就把做人做事的道理明明白白写在书里了。于是,他就把书上的学问都运用在自己的生活中,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成了一位品格高尚的年轻人,于是当上了蒲县的亭长。
古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机器来生产食物和生活用品,所以要想吃得饱、穿得暖,有生活用品可以用,必须要靠很多的农民种地,农妇养蚕。就像“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所描述的那样。那时农民种地非常辛苦,所有农活都要靠人力来完成。农民日常的工作特别忙、特别累,根本没有时间进学堂读书,所以很多都不识字,更不要说学习怎么做个品格高尚的君子了。
作为亭长的仇览,看事情非常有远见。他认为如果这么多的农民只顾着吃饱饭、穿暖衣,不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那么与家人相处就容易闹矛盾,跟街坊邻里相处也不谦让和睦,做事情也会一塌糊涂,长时间这样下去,这个地方的人就变成没有品德的人了。
于是,他就号召这些农民和他们的孩子在农活少的时候去读书,去学习怎么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做个对家庭和国家都有贡献的人。很多小孩子都在农闲的时候去了学堂,他们发现,其实读书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书里面有很多的道理可以学习,比如教人做事情怎么才能让别人也开心,让自己也开心;如果要同时处理好多件事情,要怎么区分大小先后。
很多的孩子都勤奋地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孩子非常顽皮,对待这样的孩子,仇览一开始会温和地教导他们,但是如果他们还故意犯错,仇览就会比较严厉地对待他们,比如让他们去做义工,或者让他们去耕田或种桑。总之,不能让他们既不读书、又不做事,因为那样他们就会动歪脑筋,甚至惹出大事来。
仇览为了管束好顽皮又不知改过的孩子,还特意定了一些惩罚性的规定,如果有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仇览就会根据事先约好的方式惩罚他们。因为有约在先,这些顽皮的孩子就算犯了错,也会心甘情愿接受惩罚,而且还会很羞愧,慢慢地,他们也就都变成明理的孩子了。
就这样,在仇览的管教之下,农民的孩子们也都变得有学问、懂事理,还很讲礼数,孩子们都希望以后也能像仇览一样,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以后也能当个好官员,能为更多的乡亲服务。时间一长,蒲县的社会风气也变得越来越好,人人都为别人着想,对人友善,又很明理。
因为仇览很会教育人民,所以他在乡亲们中的威望很高,谁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家庭琐事,都会来请仇览解决。有一个叫陈元的人,对母亲很不孝顺,他的母亲找到仇览来诉苦。仇览没有去责怪陈元,相反,他认为是自己没把蒲县的人们照顾好、教育好,所以才会有陈元这样不孝顺父母的人。于是,仇览亲自到陈元的家里,耐心地向陈元讲解为人儿女应当对父母尽孝的道理,还教给陈元平时照顾母亲生活起居的方法,比如早晚向母亲问安、出门要告诉母亲自己的行踪,以免母亲担心;办完事情要尽快回家,以免母亲惦念等等。陈元听了仇览的劝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一点点地按照仇览说的去做,后来成了很有名的孝子。
仇览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很严格。虽然他公务很繁忙,但他在家休息时也不懈怠懒散,即便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也非常注意规矩,保持一个君子该有的风范。而当妻子偶尔犯了错,仇览并不直接去责怪妻子,反而会反省自己的作为,认为妻子做错了事,一定是他这个做丈夫的示范得不好。于是,他就会摘掉自己的帽子来表示悔过。(古代的男孩子过了20岁就要戴帽子,除非是洗头发或者睡觉,帽子是不轻易摘掉的。)
每次仇览的妻子看到丈夫这样做,内心也会觉得惭愧,就会到院子里忏悔自己的过错,一直到仇览重新戴上帽子,才明白丈夫原谅了自己,才敢到客厅里去服侍他。
仇览这样严格治家,首先他的妻子非常佩服丈夫这样的高尚品德。孩子们从小对父亲的行仪品格耳濡目染,深深感佩。孩子们也都仰慕圣贤学问,其中有个叫仇元,在做学问方面最有名,成为了很好的学者。
(改编自蔡振绅先生编着的《德育课本》初级第三册礼篇之《仇览自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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