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觸黃庭禪後,我就對中嶺山充滿了嚮往。在上山之前我特意觀看了視頻《行禪的目的》。看到志工忙碌地在幹活,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時,我憧憬著行禪的情景。而我也終於踏上了去中嶺山的旅途。
(一)清理垃圾
早上起床,跟著其他志工來到中庭,在本子上尋找著自己可以幹的活,正看得眼花繚亂、不知所措之時,旁邊的志工說:「那你就收拾垃圾吧!」收拾垃圾(包括廚房、中庭、辦公室以及所有衛生間的垃圾)
她告訴我,垃圾袋要收費,所以儘量將垃圾裝在一個袋子裡,裝滿了以後再壓一壓,這樣可以裝的更多一些。她一邊講一邊撲下身子跪在垃圾袋上,用手和膝蓋將一整袋垃圾壓得只剩下半袋。一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她是用一種怎樣的態度在做事情?!
可以說,平時我們家衛生間的垃圾都是先生在收拾。在某種程度上,我還有點潔癖,公共衛生間的門、馬桶的沖水按鈕從不直接用手接觸。這……讓我去收拾竹廁的垃圾,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拎著垃圾袋來到竹廁,看著桶裡的手紙,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黃庭緊緊的。用腦袋思考還是用黃庭去感受?發生的當下就是練習觀照的時候。於是,我將手放在黃庭的位置,閉上眼睛,敞開胸膛,肩膀放鬆,感受著胸中的氣血,任其自由。隨後內心變得寬和,學習放下,不再罣礙。沒用多長時間竹廁的垃圾桶被我一個個收拾乾淨。
以前刻意地練習「敞開」,尋找「鬆」的感覺,今天在勞動中我真正地體會到了胸膛敞開的滋味。
(二)挖芋頭
吃完早飯後,我和其他3個女孩領到了在山坡挖芋頭的任務,志工說上課的時候就能吃到,心裡好興奮。
山上的志工在示範給我們看之前,說:「我們不是比賽看誰挖得多,主要是練習觀照,芋頭只是附產品。」
他一邊示範一邊詳細地講解了通過葉片的形態區分芋頭是否有毒的方法。挖開芋頭後,什麼樣的芋頭可以吃,什麼樣的芋頭吃起來是麻的,他都一一教給我們。
大家抄起鐮刀、鋤頭開始分頭行動。先用鐮刀將葉片割掉,然後用鋤頭將芋頭周圍的土疏鬆,輕輕搖一搖,把芋頭連根拔起,刨開土,一顆芋頭冒了出來。終於挖到芋頭了,而且越挖越熟練。
這時雨越下越大,雨水流到臉上,土裡飛出來的小蟲子瘋狂地攻擊,有的甚至趴在臉頰、額頭,打都打不走。臉上奇癢難耐,越抓越癢。胳膊也開始酸痛。有時候辛苦半天,砍掉葉子,刨開根,卻一無所獲,心頭有股不耐煩的氣血升起。開始的熱情蕩然無存,心裡的言不停地冒出來,真想就此甘休。
突然,我發現一直以來的一個習性——幹活沒有長性。做事開始滿腔熱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熱情消退了,開始心猿意馬。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孩子上興趣班,一會學這個,一會學那個,沒有哪一個學精、學深,也與我的這個習性有關嗎?一想到這個,我突然害怕起來。這個習性一直陪伴我這麼多年,我竟然渾然不知!這麼多年,我一直認為踏實、堅韌是我的優點!
記起講師經常講的一句話,只看有什麼,不問為什麼。停下手中的活,開始觀照,感覺著黃庭中一股股的氣血湧動。
痛還是痛,癢還是癢,但已經不是難以忍受。
(三)割草
最後一天行禪,我領到了割草的任務。看著那一大片雜草叢生的山坡,心裡卡卡的。
樹根部的草是最難清理的,看著黃庭的氣血,迎難而上。記得網路生活禪志工分享,割草時要一把抓住草的根部,一鐮刀下去,這樣既省力效率又高。現在該我實踐了,面對樹根的草,昨天課程中講師提到的「抽絲剝繭」這個詞忽然閃入腦中。草太多,看不到根部怎麼辦?那就先從頭部開始,「擒賊先擒王」,找到草上部的樹葉,抓起,順藤摸瓜,根部自然暴露出來。
從坡下將砍好的草抱到坡上育肥的地方,也是對黃庭極大的考驗。
抱著一堆草,步履艱難地爬上山坡,經過蔬菜大棚,而後折返。天氣炎熱,汗水與泥土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慢慢流下來,加之蚊蟲叮咬,臉上、耳朵上已經鼓起了大大小小的幾個包。衣服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這些都顧不得了。
昨天講師課堂上帶領的通過觀察呼吸觀照的方法,當下不就是很好的練習機會嗎?我開始觀照每一個步伐,每一個呼吸,在一吸一呼間去尋找那個浪頭,在浪頭上去觀察,感受著黃庭氣血像湧泉一樣汩汩地往上冒,真的是那麼地清晰可見。這就是明心見性嗎?
在割草的間隙,我突然發現一張大大的蜘蛛網掛在草和樹枝之間,一隻碩大的蜘蛛趴在網中央,向世人宣示著自己的領地。陽光穿過樹枝剛好照在蜘蛛網上,發出金黃色的光……
講師說:「生命是如此美妙。」我們只要本著各自身中的性,就能造化出各自的果。看著一叢叢的蔬菜沐浴著陽光雨露,在志工的呵護下茁壯成長,心裡充滿感恩。
傍晚收工了,同行的夥伴滿足地說:「好養氣啊!」
(四)感悟
兩天的行禪就要結束了。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和瑞穗姊在中庭聊天。
我說:「這兩天收穫很多」。
瑞穗姊卻說:「兩天的行禪遠遠不夠!我們往往一眼就能看出3、4個月行禪一次、半年一次和一年一次的區別。」
在聊天中,瑞穗姊多次強調,光有熱情是不夠的,做事的態度非常重要!是的,這些話讓我重新檢視自己平時的功課,組織生活禪的初心,申請初階課程的存心。
在禪院裡,體驗到了天地是課堂,道在日常生活中的道理。當我們面對一堆雜亂無章的工作時,首先是抽絲剝繭,釐清思路,分清事情的大小先後,然後再去行動,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禪院裡處處都有著講師的良苦用心。講師是讓我們在每一個功課的當下,都不要忘記觀照;在每一個情緒發生的當下,都不要忘記練習。在這裡,充分地體會到了敞開胸膛,放鬆肩膀,鬆鬆做事的愉悅,也體會到了在每一個當下皆自在的真意。
禪,就是內心的自在。在每一個當下,坐看風起雲湧,是幸福呀~
中嶺山,2017再見!
本期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