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份在中嶺山行禪回南京至今已有2個月了,一直在踐行臨行前請益講師的教誨,本以為這番教誨會高深或有特別之處,不曾想卻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幾個字家常事而已,卻讓講師前前後後強調了四遍。是什麼呢?還是把時間回到我初上山時第一天的中午時分。
在飯桌上,講師對我說:「讓靜鳳帶話回去要你掃地,掃了沒有啊?」心有點虛,靜鳳今年1月初行禪,回來當晚就有說講師的交待,當時還略有得意之色,說:「嘿嘿,這不是我要求你的。」雖有一點不情願,隨後一些日子還是遵行了,不過每天重複的做就覺得單調和無聊了,也就漸漸不那麼認真,時有做做,時有不做。現在講師問起,我喏喏的回答:「掃了,就是沒天天掃,還是覺得在山上幹活歷練人。」講師說:「天天掃就不一樣了。」
行禪十餘天,臨走去和講師告別,本想能得到一番重要的開示,不曾想講師又說:「嗯,回去好好拖地掃地啊!」哦,這可是第三次講了哎,掃地有這個必要反覆強調嗎?難道這就是講師親傳的修行秘訣嗎?我說:「好,堅持到底!」
回來後,每天晚上認真落實拖地、掃地,有時候地還蠻乾淨的,我也重複地去做,我就是想我每天做這樣的事情,去體會講師到底有何用意?特別是4月底南京初階課程上剛從中嶺山行禪歸來的無錫同修胡蓉看到我後再次轉告講師的指示:「告訴躍躍,在家要掃地」。這是第四次講師說了,我不禁心裡一凜然,對掃地這件事更不敢馬虎了,心想,一定藏著什麼玄機!掃著掃著,竟然有了一絲體會。
人總想幹大事,對像掃地這樣的小事總是不以為然。修行總想改掉大的習性,對小的習性特別是細微之處有時也是不以為然甚或看不見。細微習性存在於人的常態中,決定了一個人日常大部分時候的行為模式,非常態突顯的大習性畢竟佔不多的時間。對養氣而言,最易漏氣的是在細微習性中;對修行而言,最不易改的也是細微習性,因它深藏心底而不易見。
《詩經.衛風.淇奧》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講師也曾經說過修行的過程先是「切磋」,把粗枝大葉先給砍了,然後再行「琢磨」之功,精雕細琢出佛的成品來。琢磨就是去除細微習性的過程,可以轉化一個人的氣質和改變其行為模式,如脫胎換骨一般。然細微習性不易見,不像忽然發一頓脾氣,這樣容易感知,它存在于平常的行為應對中,比較隱微,在平時由於人大多忙於對外的應對,更不易看見它。
這樣,就需要有一種方式去練習對細微習性的觀照,細微習性存在于平常事,掃地是平常事,平常事重複著做細微習性就漸漸露出馬腳了。原來,掃地,掃的是心地的細微習性啊!對細微習性的覺知建立起來,就可以自然推展到日常行為中,建立起新的行為模式來,使養氣而無漏,這也是剝陰取陽!
在中嶺山行禪,講師的教導總是很平實和生活,聽不到多少玄奇的東西,比如講: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要能撐起這個家,在家裡要多幹些重活等等。如果講師有什麼要你具體去做的事情,那你就賺大了,一定要記牢了,不要去想為什麼,回去好好落實。因為口頭上的教導是一種言詞,無法直入內心,只有告訴你去做一些行為,你認真做了並有了相應的感受,這份感受才是講師真正想要告訴你的。
現在每天晚上最後一件事就是拖地、掃地了,好好練習對細微習性的觀照:看一看時鐘,都十點了,太太在打坐,心想「我也想打坐哎」,拖地越來越快,磕磕碰碰也多了,手臂關節也緊了,心裡面升起了「急性」;日復一日的掃地,獨自一人掃久了,某一晚會想「憑什麼都是我幹呢?」不自覺升起「怨性」;某一天晚上看著地還蠻乾淨的,心想「今天就算了吧」,又會升起一種「惰性」。
無論哪種習性的上演,都是黃庭一竅不同的氣血形態上好惡知見的攀附,一種深藏心底隱隱的情緒,其本質都是能量而已,觀照的功夫還在寬兩秒上,只是觀照往更細微的方向去。難怪講師說,觀心是沒有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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